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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短篇】犹豫

*注意:
有涉及瓶邪 对此不适者请不要阅读 不负担任何后果
[完结后的补充说明]写这篇时影视剧的古潼京剧情还没有向后推进,大家就当看个架空吧

时间设定为吴邪兑现十年之约后 
有融合影视剧和原著的情节
共4100字左右 


《犹豫》 
文/时雨千秋
 
梁湾趴在办公室里间的简易床上,累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发型会被压得不对称。 
她在沙漠里呆了太久,回到医院不适应了很长时间。这个月她轮班到急诊夜班,每天巨大的工作量让她甚至想起了在古潼京里不停逃亡的疲惫感。 
三点之后病人逐渐变少,她想趁机休息一下,否则早上根本没法清醒地打卡交班。 
“梁医生,外边有个病人,专门要找你…”护士敲门叫醒她。 
“什么症状?”梁湾猛地醒来,心突突地跳着。 
“普通的皮外伤,来换药的,他——” 
“凌晨三点来换药,这人吃顶了吗?” 
“他说他叫吴邪…” 
梁湾蹭地坐起来,扒拉起自己的头发:“你帮我盯着点儿!千万千万别让他跑了!” 
 
“从沙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你连个消息都没有,现在又想让我帮你干什么?”梁湾觉得一阵烦躁,她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兜兜转转回到了生活的原点,然后吴邪又跳出来打碎了这种表面和平。 
吴邪伸着胳膊,他的手指和胳膊下方有很严重的擦伤和割伤,旧新交错着。梁湾心里咯噔一下,皱了下眉头,这样的伤口让她想起张日山的手。 
张日山的手看起来苍白修长,实际上肌肉触感很硬。那只手曾经布满反复撕裂开的可怖伤口,也曾经帮她开过车门、撑过伞、夹过菜,却从没实实在在地牵过她的手, 
他们这行的人都魔怔了吗,对自己的手像是抽奖送的一样不心疼。 
“张副官说,你想见张起灵。你帮过我很大的忙,我当时没有空谢你,现在有了,所以我带他来了。” 
梁湾这才发现急诊室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黑外套,刘海很长,看不清面孔。她眨眨眼,一言不发地给吴邪把纱布换好。 
“我现在不纠结了,我就是一普通医生,别的什么都不是。这事儿是张日山答应我的,他自己磨蹭着不来,谢谢你们专门跑过来找我。”梁湾和吴邪对视着,显得很平静。 
吴邪笑了一下,梁湾有些惊讶,她发现这个人真正笑起来时是温和而文静的。 
“顺路而已。我解决完一件事情,昨天刚到这边。我奶奶让我问你好不好,和张副官怎么样了?” 
“你替我谢谢奶奶吧,我挺好的。和张日山没怎么样,已经没关系了。”梁湾把垃圾扔进废料桶里,低头不去看吴邪。 
吴邪慢慢地把外套袖子放下来,梁湾以为他要走了,谁知道这人忽然慢悠悠地冒出来一句话。 
“张家人很不坦诚的,他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道行没你那么深,我看不透。” 
张起灵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吴邪身边,吴邪苦笑了一下。 
“我不适合替人说情。” 
 
华灯初上,新月饭店大堂。 
罗雀旁若无人地用钓竿摆放杯子,一边分神注意着梁湾。二十分钟了,桌上的东西她一下没动,也没玩手机,就那么干巴巴地坐着。 
梁湾化了可以去约会的全套妆容,穿着自己最贵的小裙子和高跟鞋,但面对着总价将近自己一个月工资的两碟凉菜一壶雨前龙井,她依旧感到了一种滑稽的穷酸感。张日山出手阔绰,一桌五位数上下的菜,点的时候面色如常,和在贩卖机里买瓶水没什么两样。 
他又帅,又有钱,对我还好。这是梁湾用来向那两个小屁孩连威胁带得瑟的话。 
她是个非常实际的人,也许这种观念会被十分理想化的人们唾弃,但她认为对于像自己这种在生活里浮沉挣扎的女孩来说,“物质”意味着你可以让自己过得稍微舒服一点。梁湾交过几个有钱的前男友,面对看起来八风不动的张日山,她却很少能想起这个人很有钱,他本人带有的独特气质使得“有钱”成为了一种易于忽视的附属品。 
他沉稳如山,偶尔又会悄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做什么都看起来得心应手而可靠,又那么飘忽不定。他和普通男人太过不同,同时充满谜题的诱惑,这对于一个从少女时期就开始调查自己身世的姑娘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吴邪和张起灵走后梁湾没再睡觉,整个白天一直在看和张日山的聊天记录。倒不是伤怀,她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古潼京的一场混战让梁湾知道了很多事,一切隐忍的拒绝、一切暧昧不清的话都像是在白色沙子下发酵过一般,再也无法压抑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砰”地一声冲破了封闭。 
她忽然想起在酒店房间里疯狂默背图纸的那一晚。 
“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安全。” 
张日山坐在旁边,定定地看着她。梁湾明白没有拒绝的余地,她背了一整夜,直到累得睡过去,张日山也陪了她一整夜。 
他早就知道她需要进古潼京了吧,这张图纸真的成了一道保命符——她发着高烧,依靠记忆在复杂的水泥通道中穿梭上下,麻木行走中想起那晚张日山默默注视的目光。不温不火,想要触碰却又犹豫。滚烫的眼泪从脸颊上落下,灼得她在阴冷通道中打起寒战。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地把我推得那么远? 
“服务员,劳驾。”她开口说道。 
罗雀轻轻落在桌子左侧,位置不远不近。 
“客人您说。是需要再沏壶热茶吗?” 
梁湾若有所思地问他:“张日山在吗?” 
 
“梁医生那边我没搞定,饭我就不吃了,喝两杯茶吧,胖子和小哥还在等我。”吴邪略略举杯。 
“你们刚从长白山回来,族长要跟着你走了吗?”张日山问他。 
吴邪点头,但是没有把去向告诉他的意思。 
“下面的问题有些冒昧,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我向你道歉。” 
“我们俩的事儿你都知道了,想问就问吧,以后可没第二个机会。”吴邪笑了笑。 
张日山沉默了一阵子,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和他的这种关系会带来很多危险。” 
“有考虑过。绝大多数危险来自于我之前做的事情,浑水已经趟进来了,为什么还怕自己太干净呢?让我来回答好像有‘幸存者偏差’的嫌疑,但是我们的确很幸运,得到了许多人帮助——也包括你的。” 
“你和张家人的体质,终究是不一样的。” 
张日山非常委婉地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吴邪倒是不忌讳什么:“这是一个既定事实,就算我不和他在一起,我也是先死的那个。我费了那么大劲,因为我可能活不过他就拉倒,也太不划算了吧?张起灵是挺牛逼的,他扛了一辈子事儿了,我希望我是能对他好的那个人。对你来说,也一样。” 
对面的张日山沉默不语,把玩着不盈一握的茶杯。 
“谢谢您招待,茶很香,比起杭州的不差。”吴邪点头致意,识趣地走出包厢留他自己慢慢掂量。 
一出包厢门,吴邪觉得眼前一晃,是罗雀从栏杆上轻巧地跃下。他顺势向一层望去,梁湾正在和罗雀交谈着,只两三句话的功夫,后者摇了摇头像是拒绝了什么,接着略一躬身致意,钓竿一甩就窜进了二层的茶水间里。等下了楼梯,梁湾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吴邪没过去交谈,只是挥了挥手当做告别。 
梁湾也冲他挥了挥手,勉强地笑了一下,又把目光放回自己的桌上。她没看见吴邪悄悄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消息,点了发送。 
 
一壶新茶从梁湾身后送上她右手边,送茶人把旧的一壶拎起,再轻轻放下。 
“怎么连茶也不喝。” 
梁湾猛地转头,张日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觉得泪水正在眼眶里越积越多,又低下头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喝。” 
“茶一点儿没少。” 
“你瞎猜的吧。” 
张日山慢悠悠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掂量不出?” 
梁湾不说话了。张日山看了看桌上形状完整的桂花糯米藕和蓝莓山药,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伸手拿起旁边椅背上的外搭小衫给梁湾披上,半哄半劝地说道:“从早上下班就没吃东西吧?走吧,带你吃点儿别的。” 
梁湾听见他这话,心里的委屈化成了个秤砣,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不肯起来——你连我值班表都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张日山眨了下眼,走过去扶着梁湾的胳膊把她带起来。 
“你干嘛?”梁湾不忘抓起自己的包。 
“去吃饭。” 
张日山身量高,梁湾被他“扶”着走得跌跌撞撞的,她压低了声音冲他着急道:“这儿不就饭店吗,张日山你…” 
“挟持者”还是那么话少,拍了两下梁湾的胳膊,后者默默地消停下来。 
 
饭店入口隐藏在胡同里,登上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从窗边可以看到一片开阔水面。这家主打正宗的湘菜,梁湾被辣得直吸气,柠檬水喝了好几杯。短短的一席饭里她一个字儿没说,埋头认真吃东西——只有吃饱了才有余力和张日山斗智斗勇。她把擦嘴的纸巾放下,又喝了半杯水润了润才看向张日山。一桌菜张日山只动过几筷子,吃完表情如常,似乎习惯了这种味道。 
“你永远都是那么浅尝辄止。” 
“大快朵颐对我来说太危险。”张日山静静地说。 
梁湾不接他这句话,反而问他:“你一辈子就没遇到过什么喜欢吃的菜吗?你就不想多吃两口吗?” 
“喜欢吃的菜谁自然都有。”他注视着吃饱饭后重新充满力量的梁湾,有种观察一株旺盛植物的感觉,明亮,坚韧,每寸肌骨都丰盈着辛辣的汁水。“但我害怕有人会把这盘菜掀翻。” 
“不跟你打哑迷了,下楼结账,我们去散步吧。” 
八月末北京城的暑热还没消,但已经不是最闷热的时候,夜风拂动着水面,吹来对岸酒吧里民谣和摇滚混合在一起的音乐声。 
“张日山,我喜欢你。”对着水面看月亮的梁湾突然说。 
张日山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梁湾没等他回复,倒豆子似的自顾自开始继续说:“我这种人,看起来就是个没脑子的花痴,喜欢帅哥喜欢钱喜欢浪漫。但是我梁湾也不是没有优点,我坦诚,执着,绝不轻易认输,喜欢谁就倾尽全力。我知道你是个很特别很优秀的人,尹南风那种又厉害又漂亮的女人你都看不上,我这种普通人你可能也见得多了。你叫我无赖也行,叫我女流氓也行,但我就是喜欢你,我想用我所有的努力去喜欢你,对你好。没了,我说完了。” 
即使张日山一直是很入世的状态,对于张家人来说,自己的喜怒哀乐并不是可以公之于众的东西,更不要提在路边上说出自己的喜欢。沉浮于虚虚实实和得失计量的人,见到最为直白的真实与不顾一切的痴迷,第一反应必然是怀疑,直到怀疑得五内俱焚才会后知后觉地感到渴望。而他张日山还在怀疑自己的渴望是真是假。 
他见多了弯弯绕绕,对于这种暴风骤雨式的自我独白反而感到有些无措。最普通、最坦诚的话,也最轻易地击中了他。他从少年时期一来第一次不冷静地觉得自己可以任由心意地斩破重重阻碍,他只想暂时忘掉盈利与亏损,忘掉风险和预期,去品尝一下“不顾一切”到底是什么滋味。 
越珍贵的东西越怕被自己打碎,也怕被别人打碎,但是把它放置千里之外,眼不见心不烦,它就安全了吗? 
犹豫和关切阻拦了他太久太久,吴邪的声音在他心里轻轻响起: 
“对你来说,也一样。” 
 
“我…”张日山一时语塞。 
梁湾转过身来,他看见她的脸上被月光映出一些亮亮的痕迹。“好了。我知道你为难。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算——” 
一句“算了”被一个拥抱堵得严严实实。 
“不能是最后一次,不能算了。”张日山紧紧地抱住梁湾,生怕夏天温吞的夜风卷走着这个一门心思喜欢他的姑娘。 
 
关切就应该去保护,喜欢就应该抱在怀里,还犹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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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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